中耳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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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播间不说话的女律师,我想给她打钱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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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此之前,谭婷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能成为中国第一位聋哑人律师。

92年出生的她,人生中有着两个最重要的关键词。

凉山、唐帅。

出生在四川凉山,这是谭婷生命的底色,也是她前进最初的动力。

遇到恩师“中国第一手语律师”唐帅,让她的人生变得厚重,也真正感受到了人活着的价值。

谭婷感恩遇到的一切,更感谢自己。

当被问到是什么让她坚持到了现在,她说:我什么都没有,只能和命运死磕。

重庆,唐帅的律师事务所。

刚结束一天工作的谭婷疲惫地坐在办公桌前。

桌子角落上贴着一张卡片:

“我想用一双会说话的手,把正义的声音带到每个无声的角落。”

这是从26岁参加法考那年开始,谭婷给自己树立的目标。

休息了没一会儿,谭婷把手机摆在桌上,开始录视频。

视频里的她,表情认真,仔仔细细用手语科普法律知识。

不小心做错了,她一下子皱着眉,撅着嘴叹了口气,点了暂停重新录。

开始键一按,她又恢复了满身元气。

动作太多太复杂,谭婷不得已录制了十几遍。

没办法一气呵成,她急得直甩手跺脚。

好不容易成功发布,她才终于笑着松了口气。

这可能是谭婷成为手语律师后,感觉最轻松的一项工作。

用直播、短视频的方式向天南海北的聋哑人普法。

也许多一个人看到,就会少一场纠纷。

做律师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每年9月,都是法学生最难熬的一关。

彼时,无数备战一年甚至几年,头都要秃了的法学生涌出司法考试的考场,脸上或轻松、或忧愁。

每每回想起这一幕,谭婷总是鼻子一酸:幸好,自己成为了其中幸运的那个。

可世界上,哪有无缘无故的幸运。

谭婷的幸运,是她和命运死磕换来的。

第一次挑战命运,是谭婷8岁那年。

因为中耳炎治疗不当,谭婷失去了听力。

去不了学校,听不见爸爸妈妈叫自己的名字。

谭婷对骤然安静的世界极为不适。

她总是想起书本上的故事,同学们的欢笑。

她想学习。

小小的女孩儿,用倔强的眼神看着父母。

但是不认识几个字的父母却帮不上什么忙。

于是谭婷翻出家里的《新华字典》,自己一个个认字。

没人教导,谭婷就这样安安静静坐在小屋里,一页页翻着字典,就像是驾着一页页扁舟,拼命驶向知识的彼岸。

整整五年。

她像是一座孤岛,只有知识海浪的拍打,能掀起她内心的波澜。

直到13岁,一次偶然,父亲听说在西昌,有专门让残疾人接受教育的特殊学校。

那一刻,谭婷仿佛听见了阔别五年的声音。

那是她心里炸开烟花的声音,是喜悦,是期盼。

尽管5年没上学,但是为了给家里节省学费和路费。

谭婷决定跳级,直接上五年级。

跟不上班级进度,就自己拼了命地补。

一年最多回两次家,剩下的时间,都在学习。

特殊教育学校和普通学校之间,只隔了一层铁门。

每次普通学校的学生路过的时候,看到他们比划着手语,总是会露出异样的眼神。

也许这些孩子们并没有什么恶意,只是好奇。

可是长期被好奇的眼神包围,谭婷觉得自己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动物。

也只有学习的时候,谭婷才觉得,自己和正常人一样。

她本以为这样的生活是常态,可是却没想到,上了初中之后,身边的同学们都一个个离开了。

有的去了工厂打工、还有的被叫回家中务农、甚至还有些人被骗子拐走,再也没回来过。

这一刻,谭婷才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聋哑人的恶意。

全国有将近三千万的聋哑人,可是我们在生活中,却很少能遇到。

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,都只能困守在一隅,无法走向社会。

甚至有很多罪恶之手,无情地伸向他们。

聋哑女孩儿杨美,在14岁时被拐卖。

整整两年,被找到的时候,她浑身上下遍布疤痕,都是被香烟烫出来的。

她不会说话,也无力反抗。

两年遭遇了数次强暴,只要有一点想反抗,就会被暴打。

还未成年的女孩儿,已经堕胎四次。

唐帅和警察好不容易解救了这个少女,把她送回了家。

却没想到,迎接她的并不是家人的担心和心痛。

而是推搡和谩骂:“你们把她送回来干嘛,啥也干不了,谁有钱养她啊。”

听起来,家人的无情冷漠让人心寒,可是这背后,也是无数个聋哑人家庭的困境。

花钱养一个什么也不会干的人一辈子,确实很难。

这些聋哑人,更是不希望自己成为家里的累赘。

所以只要听说有能赚钱的办法,他们都希望去尝试。

但是因为他们知识水平和认知水平有很大的不足,所以经常被骗。

一次,唐帅接到了一个聋哑人被诈骗的案子。

当时,有很多聋哑朋友给唐帅发消息,说自己好像是被骗了。

有人说,存元,每个月可以拿元的利息。

不少聋哑人都被诈骗了。

唐帅一听,急得不行,如果不快点抓到这个诈骗团伙,不知道还得有多少人被骗。

于是唐帅开始一个一个走访这个受骗者,想尽办法多了解一些信息。

可是就在他掌握了不少证据之后,诈骗集团也盯上了他。

一开始,有人给唐帅带话:“只要你不管这事儿,要多少钱尽管开!”

唐帅听了之后面无表情。

钱是很重要,但是世界上总有比钱还重要的东西。如果他真的那么看重钱,当初也不会选择成为手语律师。

唐帅的拒绝,彻底惹毛了诈骗团伙。

利诱没用,那就威逼。

“五千万买唐帅的人头。”

死亡的威胁,没人不害怕。

但是向恶势力低头,唐帅无论如何做不到。

既然选择成为律师,那就注定自己这一辈子,都要向恶势力挑战。

最终,唐帅收集到有力证据,13名犯罪嫌疑人被捉拿归案。

“这个世界似乎只需神采奕奕的人,而聋哑人就像是珊瑚里的鱼,是被社会遗忘的群体。”

谭婷曾经以为,不会有人在意这些无声的呐喊。

“我一度认为,法律的曙光迟迟不能照进这片阴霾质地,直到遇见了他——唐帅。”

这是谭婷第二次决定和命运抗争。

这一次,她不是为了自己。

法律,是谭婷眼里的光。

她向着光走去,更希望用这束光,照亮更多聋哑人。

唐帅,成了谭婷前进路上的灯塔。

因为父母都是聋哑人,唐帅从小学习手语。

偶然的机会,他去到公安局协助办理聋哑人案件。

这时候的他,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聋哑人根本不懂法律,甚至因为无法共通,存在很多冤假错案的情况。

他想,既然我了解聋哑人,为什么我不能做他们的耳、他们的嘴。

就这样,唐帅决心做一名专为聋哑人打官司的律师。

年,谭婷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庆师范大学特殊教育专业。

成为当年学校里4名聋人考生里唯一考上本科的学生。

那时候,唐帅刚刚因为帮助聋人打赢上面诈骗团伙的案子而名声大噪。

看到唐帅用手语的方式,把法律传递给每一个需要帮助的聋哑人。

谭婷突然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。

既然这世界上有如此多黑暗的地方,为什么我偏要做那一点萤火。

于是她开始给唐帅的律所发信息,希望自己也能够做点什么。

而当时律所中会手语的也仅有唐帅一人,根本无法顾及到那么多聋人当事人。

就这样,谭婷和几位聋人同学来到了律所实习。

身处黑暗,才更能体会到对光明的渴望。

她从没想过,原来有这么多的聋哑人生活在法律的边缘线上。

他们的世界无声、法律无形,可伤害,却真实存在。

尽管自己已经努力成为聋人和律师之间沟通的桥梁,

可是还不够,远远不够。

“太难了。”

来到唐帅律师工作的事务所第一天,谭婷就发现,事情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。

明明学过了将近10年的手语,可是唐帅律师还是看着她摇了摇头。

“你这样的手语不行。”唐帅比划道。

原来手语和言语一样,也有类似方言和普通话的区别。

谭婷在学校里学习的是类似普通话的“中国手语”,而唐帅打的是类似方言的“自然手语”。

而大多数聋哑人使用的都是自然手语,没办法完全理解谭婷所表达的意思。

比如“灭火”,如果按正常人的思维打手势,在聋哑人看来,这意思就是火又重新燃起来了。

这些难以共通的细节和思维,势必会成为谭婷和聋哑人求助者们之间的障碍。

但她不怕。

谭婷做过最多的事情,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。

为了能够完全了解聋人咨询者们的问题,谭婷一点点抠着手势、动作。

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所有问题和细节都记在纸上。

除了和聋人交流,谭婷还需要和听人律师交流。

她需要面对的最难的一关,就是说话。

因为是后天导致的耳聋,谭婷的声带并没有问题。

但是由于太久没有说话,喉咙就像是一个封闭的珍珠蚌,每一次发声,都像是用刀撬开蚌壳。

喉咙的肉一点点撕裂,声音从针扎般的剧痛中挤出。

学会“很高兴认识你”六个字,花了谭婷整整3个月的时间。

她听不到声音,只能自己去摸索发音。

谭婷对着手机语音输入,看到上面的字不对,她就知道自己的发音有问题。

就这样一点一点尝试。

即便是可以用手语交流,她还是会一边打手语、一边讲话。

就像是拿着锻造的锤子,一下一下锻造自己的喉咙,直到可以基本和他人交流。

成为律师,可能是谭婷向命运发出最勇敢,也是最坚定的挑战。

司法考试,是谭婷最大的关隘。

法考就像是一场马拉松,幸好,谭婷一直奔跑在路上。

不懂法律,她就没日没夜地背。

一次记不住,就看两次,两次不行,就三次。

每天凌晨五点多谭婷从坐在轻轨上就开始看书,一直到晚上末班车,手里的书也没放下过。

有哪里不理解,她立马去找唐帅律师问。

每一次,唐帅都一抹眉宇间的疲惫,尽心去解释。

除了谭婷,没人比唐帅更希望她成功通过。

两年的时间,谭婷都因为几分之差未通过。

看着身边一起备考的同事,因为年龄,经济问题选择放弃,谭婷也不免动摇。

每每这个时候,唐帅都会站出来:“坚持住,你想考到什么时候,我就支持你到什么时候。”

坚定的语气背后,是生活的重压。

帮助残疾人打官司,收益微乎其微,甚至很多时候看着那些贫困的聋哑人,唐帅一次次给他们减免费用。

再加上房租、助理工资的开支。

唐帅把自己和父母的房子,都抵押出去贷款。

谭婷深知唐帅背后的付出,她从来没想过放弃这条路。

除了年,第三次参加考试前。

谭婷的母亲突然被诊断为癌症晚期。

那是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,谭婷产生了放弃的念头。

“那时候我想放弃,想回家陪伴她。

23岁的时候我失去了父亲,不想再失去母亲。

但是她却说,你不是为我而活的,是为这个社会而活的,必须要去做一些对这个社会有益的事情。”

唐帅一边组织捐款,一边给谭婷加油打气。

谭婷含泪回到了考场上。

一路上,谭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。

她知道,离开一分钟,陪伴母亲的时间就少一分钟。

谭婷的倔强,终于让命运屈服。

考试通过,实习期通过,谭婷成为了中国首位聋人律师。

遗憾的是,母亲却看不到她拿着法律武器,为聋哑人战斗的模样了。

曾经,唐帅是中国唯一一个手语律师。

那时候他最不想听到的,就是“唯一”两个字。

他愿意做黑夜里的孤灯,却也希望有更多光明。

薪火相传。

如今,谭婷站在他身边,燃烧自己,照亮聋哑人世界的灰暗。

他们站在有声世界为聋哑人发出无声之辩。

因为无声,所以更需要发声。

因为边缘,所以更需要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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